第(3/3)页 ‘舞女’两个字刚到嘴边,叶长衫又把它咽了下去。 “不就是花船上的舞女么?这有啥不能说的?” 见英平倒也不在意,叶长衫附和地点了点头。 “知唐虽是舞女,但却又与其他舞女不同。她虽是红尘中人,但内心却清高的很。” 叶长衫仔细想了想,又用力地点了点头。 的确,知唐若是甘于命运的安排,恐怕她早已沉沦于世俗,又怎会像今日这样摆出一副高冷自爱的姿态? “其实她内心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将来的命运...”说到这里英平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,似乎对于知唐坎坷的遭遇他亦是感同身受。他继续说道:“可正是因为如此,她对于‘做正常人’的那份渴求比其他人都更强烈。” 叶长衫默然,他抬头看着英平,此时他不但有些理解知唐,似乎也有点今日的英平。 “表面上,她光鲜亮丽,什么兰秋坊的头牌、清倌人、琴道大家、才女.......可这些不过是好听的噱头罢了,说白了她终究还是一名舞女,到最后她还是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,她终将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,只不过她取悦的对象不是芸芸众生,而是站在更高层的权贵罢了,可这些对于她来说,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 叶长衫不再说话,此时的他对知唐的处境与遭遇甚至感到有些怜悯。 是啊,自己如今虽然是先生的关门弟子,一身修为已达天玑境,又是当今圣上的御林侍卫,可这些加起来都没有当初在小村庄中爹娘常伴的日子快乐。 “她...终究是世人眼中的一件‘货物’罢了...” 英平不管陷入沉默的叶长衫,自言自语般地说道—— “她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呐,自己的将来、自己的命运却不在自己手中。那苏公子,看似诚心诚意,其实呢?不过是想将这所有人都得不到的‘宝物’拿到手罢了,这样他便能在朋友中好生炫耀一番。更何况越是得不到就越是骚动,知唐的再三拒绝也让他不惜放下身段来‘诚心’追求,实际呢?恐怕到手之后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将她丢在一边另寻新欢吧。” “所以,你这一千两…...” “所以这一千两我非要不可”,英平重新回到最初讨论的话题,道:“我自然不会在乎区区一千两银子,但知唐的内心不过是渴求一丝平等、一份尊重,那一千两是她的允诺,好!那我便应允她,一首曲子一千两咱们公平交易。若我像你说的那般不提此事,只是一味地迎合她,那我又与那些谄媚、色迷心窍的人有何区别?那等她回过味儿来,岂不看轻了我?更何况——” 英平忽然将头颅一昂,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—— “我是谁?且不说我的身份,就凭我能与余音论乐说曲,这琴技上面的造诣恐怕已是中原顶尖。更何况知唐她一心求‘琴’道,若不付出大代价,又怎能体现我琴艺的卓尔不群?又怎能体现她对此曲的渴望?” 看着英平这副自恋的模样,叶长衫心中一柔,他知道心目中熟悉的那个英平又回来了。 “嘿嘿,我是谁?”英平裂开嘴笑道:“我可是英平!寒门第三代首徒!岂能与那些凡夫俗子一般用那俗套的伎俩?若传出去不是丢了咱师祖的脸?” 叶长衫忍俊不禁。 “她,不同寻常,我,亦是非凡,此事啊急不得——” 说罢,英平迈开步子得意洋洋地晃了起来,如同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不倒翁那般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