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真相-《[清]皇子潇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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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上对四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不知道照顾自个儿,更是后怕万一没有熊孩子给药丸子,老四实打实地跪了一个时辰,一定会落下病根,那一颗做父亲的心就揪紧了。

    在朝堂上打了儿子们,皇上本就压着一腔怒火急需发泄,此刻此情此景,如何忍得?

    留下四贝勒在暖阁里间的小榻上睡着,带着人来到外间,望着窗外开放的红梅,低低地吩咐一声:“对外就说四贝勒跪着晕倒了。”

    声音里的平静,要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尖一抖。

    为什么总有人自以为聪明地去算计皇上?

    相臣们在心里叹息即将起来的血腥。

    皇子们莫名觉得委屈,这是知道皇上会给他们出气的感动和委屈,当然,也有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皇上此刻却是真的平静了下来,来到外间,接过来毛巾擦擦自己脑门上出来的汗,用一口奶汤,脑袋冷静下来,再面对这些傻愣愣的儿子们,思及熊孩子又坑他一次,重重地叹口气。

    “儿子生多了有什么用,一个个的都是来讨债的!”皇上眉目冷着,龙脸上的核桃皱纹都在诉说被讨债的愤怒。

    大臣们低头看地砖。

    皇子们自知他们今儿的行为要皇上的火气没有发泄出来,也低头看地砖。

    皇上很嫌弃:“都滚吧!”

    将儿子们都赶去干活办差,皇上面对信重的大臣们,那面容就彻底变成“龙”脸了,冷酷无情,杀机弥漫。

    当时那场面闹得有点大,满宫的人都知道了,太子撑着病体从毓庆宫来看望四贝勒,得知他是睡着了,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:无量天尊,十九弟,你干嘛不给二哥也来一颗药丸子睡觉觉。

    皇上今天叫闹得,已经没有心情训斥任何一个,嫌弃地摆摆手:“看完人了,回去养着身体吧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遵旨。”太子麻利地行礼退下。

    太子退下了,皇上待要继续和大臣们议事,又有小太监来报,德妃跪在门口求见。

    皇上深呼吸一口,话一出口就带着火星子:“带德妃去看看老四。”

    德妃娘娘昨天躺了一天,今天还是一天没有精神,哪知道皇上将皇子们都打了,正担心老四的身体撑不住,得知一群皇子们跪在乾清宫门口,那一颗心就跟热水里滚着一般,恨不得以身代之,听说四贝勒晕倒了,再也忍不住,爬起来简单收拾自己,出来后宫跪在乾清宫门口。

    因为不知道四贝勒如今的情形,想闯进去,却又不敢,一颗当娘的心油锅里煎熬着,苦涩无边。

    皇上新近最信任的魏珠出来告诉她:“娘娘,皇上要您进去见四贝勒。”

    德妃慌忙擦擦眼泪,老嬷嬷扶着她起身,待要抬脚,又问:“魏管事……”

    魏珠忙笑道:“皇上在议事,吩咐娘娘不必去拜见,直接去见四贝勒。”

    “好好。”德妃示意嬷嬷给魏珠赏银子,脚步错乱地朝东偏殿里跑。

    东偏殿的暖阁里间的小榻上,四贝勒睡得正沉,被子盖的厚厚的,身边有小太监不停地给他换毛巾擦额头的汗,德妃一眼看到四贝勒面色苍白,嘴唇因为身体发烧干裂着,压抑地呜咽一声,身体跌坐在床边的绣墩上,人软绵绵的,好似被抽干了力气一般。

    魏珠道:“娘娘请不要担心,十九阿哥给四贝勒用了药,四贝勒很好。此番发烧,也是过年这段时间太累了,没有休息好的原因。四贝勒这次发作出来,休养两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德妃恍恍惚惚的,就听到那几个字“十九阿哥给四贝勒用了药……”,十九阿哥是天上金童转世,他给的药物,一定是好的。

    “无量天尊。”德妃娘娘双手合十,念了一句道号,眼泪扑梭梭地下来。

    德妃回去自己的宫里,待要吩咐人找出来她的好东西给十九阿哥送去,得到消息的惠妃、荣妃、宜妃、定嫔……都急慌慌地来见她,得知孩子们都好,四贝勒也用了药,一屁股跌坐在绣墩上,那眼泪就止不住。

    “该!都该打!”宜妃一边哭一边气得大骂。“好生生的,气他们皇父做什么?都是要人不省心的混小子!”

    荣妃擦擦眼泪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惠妃嘶喊着哭道:“都是冤孽……”

    德妃默默地流泪,不是冤孽是什么那?

    大郡王当年因为一个“嫡子就是太子”的心结,为了和太子争着先有一个嫡子,先头的大福晋一连生了五个孩子,得了一个嫡子,却是硬生生地耗尽了一丝元气。大郡王对早逝的大福晋有愧,这些年一直照顾着先头大福晋的娘家,对小舅子阿锡鼐当成亲弟弟一样地疼着,养的阿锡鼐越发愣气,害得一群兄弟跟着挨打……

    大郡王又想这样吗?

    皇上又想这样吗?

    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娘娘们不明白,也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默默地流泪。

    后宫里的气氛从压抑消沉变成哀伤悲痛,进宫打探消息的各家福晋夫人,在宫里跟着哭了一场,回来家里思及自家的各种心酸,又哭了一场。

    今儿早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,皇上又故意没有捂着宫里的消息,前朝关注此事的人都确认四贝勒跪着的时候晕倒了,宫里的娘娘们都哭着了,都胆战心惊的。

    四贝勒的身体情况,他们都明白着,皇上这不知道怎么震怒:皇上喜欢对亲近的人发脾气,皇上也最是护短,早朝上被逼着打了自己的亲儿子,现在还有一个伤到了,皇上该如何的报复回去?

    许嘉俊在工部衙门的院子里,吹着风,踱着步,慢悠悠地思考,不防李喻之尚书拍了他肩膀,惊了他一跳。

    李喻之尚书的老眼此刻宛若孙悟空的火眼金睛。定定地看了他几秒,发觉他没有躲避自己的目光,压低嗓子问道:“你参与进去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哪敢?”

    “不敢就好。”李尚书面色冷峻,“有些人啊,就是胆子太大了,没有了敬畏之心,活该被天打雷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许嘉俊不想说话。

    李喻之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:“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傲气着,可你要记得你的身份,你的家人,你自己好好的,才能做更多的事情。”瞧着他面色越发傲气的模样,又气又心疼:“我们都老了,这将来,就依靠你们了。满朝的汉官,能指望的有几个?你这马上要出海了,切记不可犯糊涂。”

    许嘉俊一抿嘴角,眼睫下垂:“尚书大人,我真没有参与。我是想要这清查欠款更进一步,万一这次没查到底,往后再想拾起来就更难了,马上黄河春讯要来了,西部还那么乱,国库没有银子怎么能行?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真不敢去参合这个事情。我们皇上是好皇上。要是皇上大兴土木、修仙问道的,我拼死也要死谏。可皇上这银子的花费原因,我们都清楚着。情、理、法,这账目怎么也追不到皇上的头上。”

    李喻之这才放了心,面色凄然:“你能想的这样明白,我就放心了。他们自以为是封疆大吏土皇帝,皇上就会忍着他们,也是活该有这一遭儿。可是都察院的人是无辜的,不知道他们怎么牵扯进来,我晚上要和林御史一起喝酒,你晚上去和十四阿哥喝酒,我们明天互相透透消息。”

    许嘉俊心头一跳,目露担忧:“尚书大人,林御史他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心。他们没有参与进去。但经过这一次,皇上一定会再次打压都察院,……凡事过犹不及,都察院的地位不能再低了。”

    许嘉俊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老梅树上,望着树上盛开的红梅花。

    君、臣争权的惨烈,历朝历代都是血流成河、白骨成山。御史们日常管天管地的,本为限制皇权,因为相对臣工们,手握天下大权的皇家,是最需要被限制权利使用的一群人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……皇上是明君还好,将来若是出来一个昏君,如此大权在握却没有限制的昏头皇帝,必然是天下人的大灾难。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那?臣子的权利大了,又好嘛?参考明朝?

    许嘉俊苦笑。

    李喻之却是认为:“不管将来如何,现在这情形,……太强,……太弱,必将有大祸。我们人小力微的,先想着怎么保全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尚书所言在理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最近和汪翰林接触的多,你记得多安慰安慰他,最近这样的情形对十九阿哥有好处,我们不求十九阿哥怎么聪明神奇,只求他平平安安地长大。”李尚书很是担忧,“儿童乐园要完成了,童学院也要开学了,低调方为上策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明白。尚书放心。”

    李喻之弯着腰晃着八字步进去偏堂,许嘉俊的目光又落在这梅花树上。

    许嘉俊的性格是傲气的,天生的头长反骨的类型,他自己知道,他日常忍着,可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,这一次,差一点点,他就要动手了。

    多亏了汪翰林提醒。

    许嘉俊的眼前又是那红衣飞扬之人轻声漫语的撒娇之语“许大人呀,这样失去谨慎的冒失,总是忘记有人会担心……”他低头,伸手捂着嘴巴轻轻咳嗽几声,轻轻地一闭眼,却是眼睛闭上了,脑海里的身影愈加清晰。

    宛若一头护崽子的老狮子的皇上,怒起来,绝对是血流成河。这是大清朝当官的人都知道的,都绞尽脑汁地想一想,今儿这事情和自己有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更不要说操作出来这场大戏的一些人!可事到如今,也没有退路了,必须乘胜追击!

    京城有名的酒楼留仙居的私密小院子里,包厢里美食美酒美人管够,几个中年男子,几个老年男子加几个小年轻凑一桌,正听着小曲儿吃着,一个人“啪地放下筷子,一脸压抑的气怒。

    “千里当官,为了发财,皇家这是要绝了我们的财路不成!”

    “小点声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里说错了?”

    “我要你小点声,不管你对错。你有本事拿个喇叭去街上喊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那个人面孔扭曲着,却是真不敢再大声儿。几个人小声地说着话,其中一个眼神,陪酒唱曲的美人儿都退下去,一个老年人道:“这次的事情,风险很大,诸位身边有割舍不下的,赶紧地安排好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,他从袖筒里摸出来一叠子通关文书,摆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一桌子的人都停了筷子,刚那个说话大声的中年人却是笑道:“下官早就将脑袋拎在裤腰上了,一家老小也随了下官的命。今儿既然老大人惦记着,下官就接了下来,话不多说,谢了!”

    他伸手,其他人都伸手,拿过来那一份份逃命用的通关文书,一个个的,手都在哆嗦着。

    千古艰难唯一死,谁舍得大好生命?

    同时间,四九城的内城,内城里三道门最里面的紫禁城门外的,皇城大街,大清门外棋盘街两侧,星罗棋布地布满刑部、大理寺、宗人府……各个衙门。

    都察院里面的大院里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,满汉四个都察御史都是满脸闪着刀剑的冷光,面对下面站成几排的一百多口子的人,久久都是沉默。

    良久良久,其中一个矮胖之人开了口,声音嘶哑杀气腾腾。

    “今儿个,本官和你们说一句实话,你们谁觉得自己活得过期了,太久了,找个地儿挖个坑将自己埋了。记得挖的深一点儿,别不舍得用力气,免得哪天被猫狗刨出来,臭气熏天的,熏到猫狗,熏到路人。”

    下面的一百多口子,都浑身死气沉沉的。

    他右边一个高瘦的官员,皮笑肉不笑的一个冷笑。

    “既然提到欠银子的事情,吾等四个人商议过了,以往在户部面前护着你们,大不对啊。一等人不用教,不用护;二等人用嘴教用嘴护;三等人……罢了吧,谁欠着银子的,谁给还上。吾等也不勉强你们,谁没银子的要变卖家产的,留个名字,多久能还上,还是要分几次还清,写清楚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瞧着下面一群震惊的面孔,一撸袖子,杀机毕露。

    “一个月,半年,一年,时间总够吧?你们活不到一年,还有儿女吧?谁没有儿女的,站出来?打量着自己上个吊悬梁自尽的,今儿本官也给你们一句实话,你们就是死了,这银子,是欠的,是贪的,都给还清喽!有本事你们出海去,去和红毛子洋人混去,只要你们还在大清地面上混,逃到地府,本官也要你们还了这银子!”

    敢要皇上还银子?能耐的你们!满汉四位都察御史为了自保,打定主意先杀几个和皇上表示忠心。

    就听军武出身的满人左都御史中气十足地高喊一声:“现在开始,排好队,还钱!”

    下面的人议论纷纷,谁敢不服气,立马有侍卫上来一顿暴揍,一时间大院里鬼哭狼嚎的,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林御史站在队伍中间靠前,随着众人不甘不愿地挪动的脚步,慢慢地走近都察院记账的文书的桌子,他突然感觉,今儿这场景,很像是参加谁家的宴会出礼金一般的热闹,就是不知道,这是喜宴还是丧宴了。

    林御史脑袋里乱糟糟的,手捏着腰上装银子的荷包,只有一个念头:如此这般大闹起来,皇上没有心思关注十九阿哥,其他人也没有心思关注十九阿哥,倒是闹得久一点才好,希望那些人不要太没用才好……

    身边有人察觉他居然笑出来,踢了他一脚,问他:“你家里银子是不是多的花不完了?花不完我替你花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美意。”林御史笑道:“我家里银子不多,只是我借了银子,都没花。庆幸户部的人仁慈,不要利息,这不就还上了?”

    那个人呆傻。周围的人都苦笑连连。

    类似林御史、吏部孙主事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,银子到手里了,哪能不花?即使当初只是因为别人借我也借的随大流,家里压根不缺银子,也将这银子花了,养戏子、买园子古董宝玉、纳美女美男、行贿受贿亲友之间的礼品往来……哪样儿不是银子?

    当天下午,都察院来人,就是要四位都察御史瞧着人缘最好,面容最清秀的林御史。林御史带着侍卫,亲自给户部送来五十万两银子,并一个具体还银子日期的名单。

    现在各衙门的人都对都察院的人很有意见,尤其户部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,瞧见他来了,都没有好脸色。但林御史风度好面容好笑得也真诚,户部的人一口气憋在心口,更恼怒都察院奸猾。

    林御史:“……”

    沿着石头铺就的小路进来正堂大厅,就感觉户部真是不欢迎都察院的人。

    王鸿绪尚书看他一眼冷飕飕的。

    穆和伦尚书面色好一点儿,问:“怎么是你送来?”

    林御史苦笑:“下官的面堂看着最和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穆和伦乐呵呵地笑道:“这些人啊,都跟十九阿哥学着看脸,我们大清科举选人才,歪鼻子歪嘴巴能被选上来吗?哪个还不是美男子了不成?”一打眼,这林御史四十来岁,确实长得眉目如画的,更是笑。

    “白白净净的林御史,没有一点气概。明儿去我家的练武场,陪我练两圈。”穆和伦热情邀请。

    林御史白了脸:“……下官这长相,爹娘给的。”

    穆和伦笑道:“那是,其他人也不是街坊邻居凑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敢说“那下官是街坊邻居凑的成不”的林御史,真怕穆和伦要练他一套骑射啥的,瞄着王鸿绪。王尚书最是知道穆和伦喜欢看脸的人,当下笑道:“这样才是正理,男子汉嘛,就应该长得肚大腰圆,面堂黑亮亮的,”一抬头,老脸一亮:“就我们九阿哥这样的!”

    九阿哥一声冷哼,忒是傲娇着。

    九阿哥一点也不给两个老头子面子,嗤笑道:“穆和伦老头儿,你喜欢看脸就喜欢,找这些理由作何?爷的十九弟喜欢看脸,就是大大方方的。”

    穆和伦豪迈大笑。

    王鸿绪摸着胡子笑。

    林御史苦笑都笑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九阿哥这一天下来,不能坐着不能躺着,他爱面子,更不去趴着,还生怕上多了厕所屁股疼不敢用茶水的,忒难受,他难受就要其他人更难受,看谁都不顺眼,尤其都察院的人!

    九阿哥逮着林御史到自己的偏堂里,脱靴子打扇子端茶倒水的欺负的爽了,这才给了一句话:“回去告诉那四位都察御史,就说爷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您老知道都察院的诚意就成!“九爷的情意,下官感激不尽。”林御史继续给九爷摇着象牙细拉花牛骨折扇,大冬天的脑门上都是细汗。

    都察院之前撅着屁股来户部闹,哭着自己吃糠咽菜的,这次主动来送银子,可是户部的人都不领情了!

    林御史逃命一般地出去户部大门,拿出手帕擦擦脑门上的汗,狠狠地舒出一口气,对如今的情势也越发担心,也,越发高兴。

    右偏堂里,八贝勒和十三阿哥,汇同九阿哥一起看完都察院的“诚意”,一时都是沉默。

    能要最会耍嘴皮子耍无赖的都察院出血割肉,形势如此严峻,对于他们来说,也不是好事!

    “这些人胆子忒大!”九阿哥狠狠地摔了一张纸,黑胖的脸上都要气到扭曲了。

    “你气什么?”八贝勒倒是坦然,拿起来这张纸一看,旋即冷笑出声:“山东布政使李发甲居然敢说‘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’,这是要以死威胁不成?”

    十三阿哥习惯性地要坐下,屁股一挨着椅子猛地跳起来,龇牙咧嘴地喊疼,又更气这起子人的厚脸皮:“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儿。”说着话,拆开一封信来看,登时气得身体直抖。

    “混账东西!”手掌拍着桌子,十三阿哥动了真怒。

    八贝勒拿过来一看,好嘛,这位江苏布政使,前任国子监祭酒余正健,更直接:“臣等在地方上矜矜业业,却没想到家在北京叫户部给端了锅,请问十三阿哥,您这是要逼得臣等在地方上搜刮民脂民膏挖地皮还债不成?……”

    八贝勒一向温和的菩萨脸也无法保持了,目光刀子一般:“早朝上那般威逼,下午信件又一起到了,这都是商量好的,来威逼我们放弃催债!”

    九阿哥拿过来信件一看,怒不可言:“我就不信,他们哪个能真上吊,上吊了银子也要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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