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小修-《[清]皇子潇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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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无量天尊。幸好没人敢叫十九阿哥知道。第二天下午,户部里,八贝勒、九阿哥、十三阿哥干完一天的活计,互看一眼,一起重重咳嗽。

    ——汗阿玛这担心太对了,不管太子还是大哥登基,这一登基,就要立太子,就算新帝能容得下,那新太子能容得下?

    看看现在的老王爷们被皇上打压的,就是铁帽子王,那也渐渐远离朝政中心,泯然众人。

    挥挥手要小厮们都退下,关上门,九阿哥的大黑脸又黑了一层:“这能怪的了我们……”日常和太子对着干?太子这还没登基那,眼里就没有兄弟们,不对,打小就是“半君’,对着其他兄弟一不顺心就抽鞭子。

    八贝勒瞅着十三阿哥笑的斯文儒雅:“我们的太子殿下,打小就一个‘四弟’能进他的眼,十三弟你跟着四哥长大,……”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长大的!

    十三阿哥摇头:“八哥,九哥,弟弟都知道。太子殿下,其实人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噗嗤”“噗嗤”两个哥哥一起笑,都觉得十三阿哥发癔症了,说梦话那。

    “你啊,被四哥护着长大也是幸福。八哥不和你说这个了,上次的户部事情,十三弟守在户部,挖出来二百万两银子,哥哥也佩服。这次的工部事情,十三弟怎么看?”

    十三阿哥起身给两位哥哥倒杯茶,眼睛一眯:“这事情,好查也难查。工部的官员们轻易不会配合,工匠们更不敢得罪官员们。

    目前我们手里的证据,对于许嘉俊几乎是无关痛痒。弟弟倒是另外有一个事情要提醒哥哥们,工部的汉人尚书,出身南京。”

    “宫里正在修缮的端本宫?”九阿哥猛地反应过来,就说太子一开始怎么会和十九弟闹起来。

    八贝勒一愣,微笑,另有思考:“工部的汉人尚书李喻之,出身江南大家李家旁系,平素为人最是温和。为官三十年不声不响的,不站贪官不站清流,除了汗阿玛亲自交代的事情,日常最擅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……我们要去找他,估计他倒不会阻拦我们行事。”

    九阿哥还没反应过来,笑道:“那老狐狸,能为了十九弟出头,也是难得。”

    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不说话。九阿哥不搭理他们,掏出来怀表看看时间,起身去里间,用温水冲个澡换身衣服,意气风发地出发,去工部。

    工部里,九阿哥和满汉尚书打完哈哈,笑眯眯的:“爷来找许嘉俊喝酒,两位尚书,放人吗?”

    满人尚书憨厚地笑:“放人。九阿哥尽管灌酒。”

    汉人尚书李喻之瞅着九阿哥笑容里的杀气,莫名地心里就是一突:果然这皇家容不下我们的十九阿哥,这大郡王还没登基那,现在就忍不住要对我们的十九阿哥动手了?

    这个时候,工部的满汉尚书们,都不大知道许嘉俊的真实情况,都以为:许嘉俊日常和九阿哥没有来往,还因为十九阿哥喜欢放大镜、测谎仪、自动车车等等物事,一直表示出对十九阿哥的大力支持,是不是惹了九阿哥的眼?

    满人尚书阿山心疼十九阿哥:“九爷,我们十九阿哥最是友爱兄弟……”

    九阿哥没听懂:“爷知道十九弟的好,你们就羡慕吧。”

    阿山:“……”

    汉人尚书李喻之发现九阿哥抬脚就要去找许嘉俊,拉着他到一个僻静地儿,眼巴巴地问道:“九阿哥,十九阿哥?”

    九阿哥一愣,大约明白是十九弟要被过继的事情,抬手拍拍他的肩膀:“你这老头倒是有情义。爷就告诉你吧,那是不可能的。汗阿玛宠十九弟得紧。”皇上不会舍得过继十九弟的。

    李喻之放下一半的心,可还是不放心。无他,庄王没有儿子,那皇家必然抓住机会过继一个儿子顺便收拢庄王一系的军权。万一这些皇子们一起合伙,就欺负十九阿哥怎么办?

    “九阿哥,许嘉俊这人有点毛病,傲气着,但没有大错儿。您老悠着点儿。……”李喻之尚书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你这老头尽管放心,爷可不是灌酒的人。”九阿哥很有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九阿哥和许嘉俊去了一家酒楼,这酒楼就是九阿哥吩咐一个门人开的,装修的很有九阿哥的风格,富丽堂皇的,亮瞎人眼,连那贵重的玻璃都有一小块,据说不少有钱人来吃饭,就为了在大堂里照照小镜子。

    许嘉俊来到后,也去照了照墙上的小镜子,还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,引得一个大堂的人都侧目停驻。

    九阿哥默念:“老孔雀发骚。”待两个人进来独立的小院子房间,九阿哥笑道:“你家里没有玻璃?”

    “九爷,我想去照一照,就去照了。”许嘉俊说着话坐下来,给九阿哥倒茶,动作行云流水,优雅清润,搭配在他的一张俊气的面堂上,那真是比院子里的荷花、玫瑰还活色生香。

    九阿哥品着茶,笑道:“‘若美应为罪,该判汝无期。’”

    许嘉俊一愣,随即哈哈哈大笑,笑声洒脱爽气,还有着正经科举之人的斯文气。

    “九爷,其实我更佩服您发胖的勇气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,爷已经达到了要看内在的气质。”

    许嘉俊笑着点头又摇头:“世人都说,许某人长得好,家里有钱,又聪明,是天之骄子,其实啊,许某也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大俗人,人都想去照一照,我也想~~”

    “想”后带着北京城人说话特有的小尾音,他的声音也是美的,洒脱的,那是一种只有在秋天的山林中才有的清爽感,风流、自然,要人知道他的傲气,他的坏气,却又讨厌不起来。

    身形修长,皮肤白皙。秀眉犹如远峰,眼睛亮如朗星,鼻子挺如刀锋,面庞瘦削又棱角分明,无论那个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缺。却又绝不是那种小白脸娘娘腔的,也不是那种攻击性强凶猛的——而是处于完美的平衡上,带有迷人的阳刚感,又有如沐春风的温柔。

    就连那双眼睛,这都四十有五的人了,还是干净的,秀气的。岁月的皱纹也只给他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,不曾夺走他一丝俊气。

    九阿哥心想:八哥说得对,这人洒脱的真不像是正常人。

    店小二来倒茶,看着这位“老头子”的笑容,还能看愣了眼。

    九阿哥嘲笑:“你看你,不过爷以前羡慕你,现在可不羡慕你了。等爷的十九弟长大,一定会是这四九城,满大清的第一美男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,当然。”许嘉俊浅浅地笑着,眼前又是当年那张被赞为“江南第一美人”的芙蓉面,汪家的小小姐。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,微眯起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欢喜,“十九阿哥,必然是好的。只可惜,吾等见不到十九阿哥。”

    “他人小,比爷这做哥哥的还忙。爷这两天也没见到他。”九阿哥乐呵呵地笑,“说起来,还要好好谢谢你。那自动的两轮车,还是你大力配合爷,才能这样顺利地研究,那些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,研究一个两轮车,他们也能给按一个‘打扰自然,扰乱人伦’的罪名。”

    “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。”许嘉俊笑着,居然有几分真心。看得九阿哥啧啧称奇。

    一道道菜上来,美酒开坛,许嘉俊起身给两个人倒酒,大约三个刻时,两个人就从陌生人变成知己好友。

    许嘉俊主动说道:“九爷今天来找下官,可是有关于,下官那小舅子家小妾的娘家兄弟的结义兄弟的事情?”

    九阿哥猛地咳嗽出来,手里的酒杯都撒了。他拿手帕擦擦脸,擦擦手,气恼地笑:“我说许主事,你说话不要猛不丁吓唬人成不?”

    九阿哥一点也不愧疚,也不惊慌,更不意外。

    但见九阿哥转身,盯着他的眼睛,火大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敢说,你不知道这个事情?你敢说,大桥坍塌,和你没有关系?许主事,我们虽然一直没有来往,但你的名声爷早有耳闻。你是个真汉子,爷喜欢。

    可这一是一,二是二,你是怎么狠下心,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?你家里要缺钱,你告诉爷,爷自己不吃饭,也给你银子花!”

    九阿哥猛地一锤桌子,一桌子的菜碟“叮当叮当”响。

    “九爷,大桥的事情,我知道。”许嘉俊抬手理理菜碟,面对九阿哥的愤怒也是声音缓缓的,“造桥的设计图纸一开始就是不对的,我是外行,发现那桥越造越危险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谁也不敢担着这个责任,通州连通运河的大桥,皇上几次询问,光是户部批复的就是八十万两银子,只能继续造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钱那,我拿了,工部有关系的人都拿了。铜商、石材商……都送了银子来,见者有份。这都是常规银子。我那小舅子家小妾的娘家兄弟的结义兄弟,我事后才知道,是我小舅子利用我的关系找到工部的一个主事办的。

    许嘉俊苦笑:“他宠着那个小妾,小妾念着娘家,恨不得将一个家都搬到娘家去,偏偏一家子都是没有本事的奸猾之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是无辜的?”九阿哥好似听到笑话。

    “八爷在刑部大牢送走杨文渊,九爷也要在刑部大牢送走许某吗?”许嘉俊好似在说笑话。

    九阿哥冷笑,眼里都是刀子:“许主事,你也别和爷装。你当年在南京一个穷地方做县令,发现朝廷直接和日本购买铜的人粗糙不懂行,跑上跑下找到十位能做事的商人,你还亲自跑进京,为了方便全程自己掏银子,上下打点,终是见到了当时的宰相索额图,要朝廷同意任命商人从日本采购铜。许主事,爷佩服你的胆识才能。可这不是爷最欣赏你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九阿哥说着话,拍着桌子咬着牙,红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十个商人都感动地给你磕头,一起送给你五十万两银子,你直接把人撵出去,让小厮挡了一个多月的驾。最后那十个商人,一咬牙一跺脚给你在的县捐了三座学院,高薪请来大家任教。

    一个县的孩子都能去进学,你离开的时候全县的百姓都给你磕头,现在那县里还有你的生祠,天天给你上香。许主事,你摸着你的良心问,你变了吗?”

    九阿哥怒吼出来,“这个大桥,你要庆幸,它直接坍塌了,它要不塌了,爷就能挖出来你们之间所有的污垢!”

    许嘉俊良久无言,一声叹气:“九爷,大桥的事情,没有出人命,传出去那般风声,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九阿哥猛地站起来,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他:“许主事你敢说,你问心无愧?你们收了铜商、石材商……的银子,这些奸商为了利润就翻倍地偷工减料,你一句设计图纸不对就过去了?”

    许嘉俊终于露出今天一个不一样的表情,严肃,认真。

    “那九爷要如何?”

    “爷会严查到底的。”

    “要小偷去我家偷银子?”

    “你想多了。你家小偷都不稀罕去。”

    “杨文渊的事情,许某不知道九爷参与多少。”许嘉俊没有试探出来九阿哥的态度,眯着眼睛说道:“许某信九阿哥,因为这不是九阿哥能想到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九阿哥那脸真黑了。被小瞧的九阿哥一撸袖子,发狠道:“爷怎么就想不到?爷今晚就派人去摸你那小舅子小妾的闺房。”

    许嘉俊笑了,从怀里摸出来一叠银票,直视九阿哥的眼睛回答:“九爷,我认为我们不拿银子,商人们也一样翻倍地偷工减料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一百万两。我那小舅子不光宠着小妾,他更宠自己。他利用我的关系,和那些商人伸了手。那小妾的娘家兄弟在乡里汇同结义兄弟们一起欺压百姓,已经被我下了大牢。”

    九阿哥好似第一次认识他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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