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 19 章-《[清]皇子潇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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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阿哥看一眼八贝勒:“我支持狠一点。但开源、节流,一样重要。九弟之前提起的海洋贸易,我们也要办。目前的海洋贸易税收大半都收在地方上,国库没有银子,还要养着水师和战舰。另外,工部要有新的物事研究出来,吸引他们主动花银子,将银子聚拢过来。”
八贝勒头疼。
“海洋贸易、研究新物事,八哥都大力支持。可要将银子从他们手里挖出来,八哥还怎么打关系?八哥就是‘银子’成精了,那些官员也不会再喜欢八哥。”
太子冷笑:“你看你们三个,自己都没弄明白?还来找我们帮忙?”
九阿哥着急了:“八哥,你就不能硬气一点?你怕他们做什么?”
十三阿哥也急眼了:“八哥,我们这是三管齐下,不是要你一个人抗压力。他们内部也不是团结的,我们各个击破,总有方法。”
八贝勒也红眼了:“什么办法?除了四哥说的直接抄家,我们还怎么将银子拿出来?海洋贸易不是一天能办成的,研究新物事也不是一天能成的!”
“那八哥你要做什么?!”九阿哥第一次冲八哥发火,“你不想得罪一个,就要任由他们拿银子,那我们还做什么事情?!”
十阿哥赶紧拉架:“八哥不是这个意思,八哥是要既不破坏关系,又能拿回来银子的方法。”
“你怎么不去当神仙?!”十三阿哥帮着九阿哥大吼一声,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不得罪人能拿来银子!我头割下来给你!”
“十三弟,这事情慢慢商议。”
“商议什么?想要拿回来银子就要狠一点手段,要不就等海洋贸易,只要你们认为能等得起。”
大郡王护着八贝勒。太子护着十三阿哥。好嘛,户部的事情还没开始,兄弟们内部要打起来了。
四贝勒气得一拍桌子:“都小点声!”
十二阿哥在寝室隐约听到哥哥们吵架的声音,跑出来吼一嗓子:“别大声!”又赶紧跑回去一看,果然十九弟有醒来的迹象,抱着十九弟哄着:“没事没事。哥哥们在闹着玩。”
潇洒迷迷糊糊地看一眼十二哥,上下眼皮好似又胶水粘着一样,怎么也不好睁开。
“先别睁眼。”十二阿哥举着毛巾给他擦擦眼睛,再换一块毛巾给他去温度,手碰到额头,叫这高烧吓得心里一跳,喂一口水,正好值守的太医送上来退烧的药,十二阿哥端过来碗,轻声哄着:“哥哥喂十九弟吃药,我们十九阿哥乖乖哦。”
潇洒想动一下,浑身酸痛,全身性的难受,真的很难受。可他张张嘴巴,说不出来声音。咽下一口药,对十二哥眨眨眼睛,眼里酸酸涨涨的,也是难受。
十二阿哥拿着毛巾又给他擦擦眼睛,笑着,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:“不舒服吧?你师兄和太医们研究给你换药方,临走的时候嘱咐说不要停下运功哦。”
潇洒点点头。
烧的迷迷糊糊的他,对于味道也失去反应,居然没有觉得这药苦,一口一口地喝完,胃里一阵刺痛,咬牙忍着,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,身上都是虚汗,十二阿哥快手拿一块毛巾塞他嘴里,生怕他咬破嘴巴,又心疼十九弟这份辛苦,急切地看着王嬷嬷协助十九弟运功。
“小殿下忍住忍住。”王嬷嬷说着话,自己也哭了出来。
“不哭,不哭。”潇洒挤出来四个字,声音虚弱无力,叫王嬷嬷的眼泪更多。
“嬷嬷不哭,小殿下痛痛飞飞。”王嬷嬷哄着,眼睛红红的。
一起运功两个刻时,潇洒身上那股子刺痛退下去了,人也更虚弱,闭着眼睛,呼吸轻的听不见。
十二阿哥狠着心,和宫人一起给他将湿透的亵衣亵裤脱了,擦干身上的汗,换床单换被子,又哄着他睡着,一通忙乱。
十二阿哥看着硬忍着一动不动不哭不闹的十九弟,那眼泪再也忍不住。
*
罚了五哥府里的人,十九弟能好起来吗?皇家、皇家……十二阿哥擦着眼泪,心里翻涌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受。他不明白,普通人家吃不上饭争斗,皇家的人吃好喝好又争什么那?
他手里不停地换着毛巾,哥哥们站在床头都是沉默。
一颗冷硬的心里头,不知道什么样复杂的情感升腾。
曾经高高在上地同情过,曾经嫉妒过,曾经不满过,讨好过。可是此刻,他们,只是,血脉相连的兄弟。
多么可笑,他们活了这么大,好像今天才知道,自己有的不光是龙位竞争对手,还有兄弟。
八贝勒看着昏迷中的十九弟,被高烧烧的脸红红的,好似看到自己年幼时候的艰难存活,一低头,眼泪落下来。
九阿哥看着瘦了一圈的十九弟,眼前浮现出曾经那个胖乎乎的,肉团子一样的胖弟弟,双手握成拳咬牙不忿:“我一定会想出来赚钱的办法。给十九弟会自己跑的车车。”
十三阿哥看着昏迷中的十九弟虚弱的样子,不知道怎么的,眼前居然是第一次见到十九弟一幕,鼻子酸酸的难受。
“我记得在民间的十九弟,是那样鲜活,好似天地间的灵气精神气都聚集在他身上一样,为什么?”
为什么进了宫就要承受这些?皇子们一起双手握拳,不甘不服,不忍不舍得。
潇洒用了药再次昏迷过去,朦胧的意识中,自己就像一条被喷了毒药的小虫子那样,只觉得难受,哪里难受又说不清,好像掉进了虚无且无边的黑洞里,一直坠落,坠落。
潇洒做了一个非常长,非常深的噩梦,大概就是他在一个满天的大火里,看着有个老太给一群人误指路,抱着他的人本身也在人群里,他们在一栋构造很奇怪的木楼里迷了路没出去,而那大火烧着,外面还打了雷,跑出去的一群人在楼外被猛雷劈死了。然后他开始感觉有人追他,抱着他的人疯狂逃窜,他在梦里哇哇哇地哭着,隐约觉得有人叫自己往梦境深处跑去,他甚至知道这是在做梦。
潇洒开始奋力挣扎起来,可能真感到了害怕,潜意识里开始要主动挣脱这个梦境,直接惊醒了过来,可是惊魂未定,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,感觉身体不受控制,总是慢脑子的指令半拍,花了好长的时间,才慢慢缓了过来。
费力地眨眨眼,明确自己从梦里醒了过来。
抱着自己的是四哥。
他的脑袋在四哥怀里蹭了蹭,好似受伤的小动物幼崽在温暖的巢穴里。
四贝勒因为弟弟这份依赖之情笑了出来,抱着弟弟,轻轻哄着:“你十三哥有事出城了,四哥在这里陪着。十九弟再睡一会儿。”
潇洒于是又睡了过去。
外头夏雨倾盆,噼里啪啦地打在人间,好似天地都呜咽着。门窗禁闭的屋子里,一灯如豆,昏暗沉闷。屋檐上的雨滴有节奏地一滴一滴,滴滴答答的,似乎是哭泣。
潇洒昏迷了两天,勉强坚持散步用饭洗漱,到第三天就开始头痛,伴随发烧和整个身体的疼痛。
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天花的第一个症状,下一个迹象就是皮疹。到时候烧的更厉害,越烧身上越疼,越疼身体越虚弱,对天花的抵抗力越低,加上吃不下东西和呕吐……皇上冒雨赶来,抱着他的十九阿哥,紧紧的,生怕一松手,他的十九阿哥就和四年前一样,不见了。
潇然道长根据师父和很多大师的来信,根据师弟的身体强度,要大胆地联合太医们研究一个药方,一连3天没有合眼没有休息。
五贝勒府里,有皇太后派来的人监督开始审查。
户部里,八贝勒、九阿哥、十三阿哥一起商议好,先要自己在户部待下来,维持户部的情况不恶化。根据法兰西路易国王造宫殿的急需,研究意大利的玻璃,与放大镜和测谎仪一起售卖。
四贝勒要去求皇上给自己一块地,给十九弟造儿童乐园。和九阿哥一起去求皇上。
给一块地很好,皇上很欣慰地答应:“你们兄弟处得好,汗阿玛也高兴。”
四贝勒又说:“儿臣谢汗阿玛。儿臣再请汗阿玛下旨找寻民间高人,能要车车自己动起来的匠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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